今天是:
您现在的位置首页 > 铁路文艺

几枝玉兰入画来

2015-04-23 08:02:07来源:用户投稿作者:铁路乘客

春晓

图为陈洪绶作品《玉堂柱石》

春寒料峭时,我就盼着玉兰开,常常伸头往窗外望。记得去年早春,打车路过白云观,等红灯的百无聊赖中,一眼看到满树的玉兰被高高地举在空中,我脑子里冒出一个比喻:玉兰,是元宵夜被冻结的烟花。

苏州的春天来得早一点,蘸满水的巷子,这么平常地走,突然就有一阵花香袭来。寻着芬芳找,才发现一株玉兰躲在怪石后面偷笑。像纤纤玉手一般的玉兰花,中间居然还捧着一轮清冷的月,真是叫人不忍忘怀的美。一路走到山塘街,拐角处的一家丝绸店,记忆中还有评弹在窃窃私语。花花绿绿的丝绸在架子上耳鬓厮磨,一条印着玉兰的长丝巾,毫不犹豫地被我捧在手里——终于可以把玉兰披在身上。

两年前,我曾临过八大山人的玉兰。八大画过的花卉种类不算少,水仙、绣球、梅、荷,都有,玉兰叫我过目不忘。因为那寥寥几朵含苞的玉兰,八大用的浓墨似乎要将宣纸戳破。我因此无法释怀,想知道他究竟经历了多少的委屈,下笔才有那样的倔强、刚烈。却又觉得过瘾,每朵玉兰都有他不凡的心声呼之欲出,没有一丝的矫饰和偏差,那种准确的表达和孤傲的心性,古往今来怕是无人敢直追八大。八大称玉兰为辛夷。在《花卉图册·辛夷》中,他提款“是笔遥春思,平明梦作花”。

白石老人笔下也有玉兰。他老人家把玉兰倒着画,大大方方的白玉兰,像藤上结的葫芦一般垂着,让人读到一个“趣”字。比起八大,白石老人的画少了几分高冷,更为家常。他在70岁左右画的《玉兰》上题款:“不画此花将半年矣,胸中犹有好枝。”可以想见,他是常常把玉兰装在心里的,只是让人差点儿没把玉兰认出来。

最有名的玉兰画,或许是陈洪绶的《玉堂柱石》,因为常见于邮票。这里面的玉兰雍容华贵,比真实的玉兰更有玉洁冰清的美感,完美好似梦幻,圆润近于无瑕,气韵颇似王羲之的《兰亭序》。据说陈洪绶晚年在杭州靠卖画为生,十分贫寒,平日只以素菜淡饭充饥,甚至连吃杯水酒也常常缺钱。有贪官将他哄骗到船上作画,气得他宁可投河自尽,也不肯提笔。这么一个刚正不阿的倔强性格,笔下的玉兰却极尽柔媚之能事,真叫人琢磨不透了。

春夜里,守着一株玉兰树,读来读去,总也脱不出一个“美”字。对比起来,还是读人更有意思。每一幅玉兰画,都藏着一种心性。今年的玉兰已然谢幕,但那些玉兰画,古人们那一刻的心境,却永久地芬芳着,诉说无尽的人生况味。我所钟爱的那条玉兰丝巾与这些相比,当然不是同一境界了。

免责声明:本网站所刊载信息,不代表本站观点。所转载内容之原创性、真实性、完整性、及时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,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。

网友评论仅供其表达个人看法,并不表明本站立场。

铁路资讯

铁路风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