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水民

光阴似箭,转眼间便已过去30多年了,当年20多岁的我已不再年轻,过完2015年的春节就退休了。但1981年那个特殊的春节在我脑海中却记忆犹新,每每想起,内心都会涌动一种别样的温馨。

年来了,分散各地、辛苦劳作一年的人们,节日里能阖家团圆,给长者拜年,走亲访友,热闹非凡。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,尽管绝大多数家庭经济都不宽裕,生活较困难,但在过年时,每户人家都是穷尽所有办年货,主要是图个吉利和喜庆。所以,孩提时代的我,一年中最期盼的也就是过年了,因为只有过年才有好吃的,才能拿到压岁钱。成年离家参加工作后,对过年那份期盼已不复存在,儿时过年的记忆也慢慢淡忘了。同样,印象中那浓浓的年味也渐渐逝去。但1981年的春节,对我来说却是一次特殊的经历。

那是农历腊月廿七的下午,一个学生模样的男青年,神情慌张地到金华站公安派出所值班室报案,称自己的行李被人偷走了。经审理查明,报案人系浙江省淳安县人,兰州铁道学院大一学生,在候车室中转候车时,被一自称淳安老乡的中年男子趁其上厕所之机盗走了全部行李。当时的立案标准是25元,而被盗物品中有学校老师托带的纯羊毛毛毯等物品,案值上百元。案情紧急,需要立即派人去淳安开展工作,因时值春运无法多抽人,领导就将此项任务交给我一人。我也没考虑太多,只和妻子打了招呼,便带上身无分文的失主一道出发了。

第二天上午,当我到达淳安县公安局派出所说明来意时,所长说,所里民警家基本上都在周边农村,过年期间除一名民警值班外,其余人都在休息,因此无法派人配合。另外,临近春节,小镇上仅有的区政府招待所、供销社和两家小饭店都要关门放假了,食宿问题没法解决。我说所里派不出人,我可以自己先下去工作,有困难再找派出所,吃饭问题我自己想办法,只需帮我解决住宿问题就行了。在我的坚持下,所长陪我到招待所做工作。经协商,招待所同意留一名本镇的服务员,早晚两头给我开门。除夕上午,我让失主先回家过年,自己在距住地10多里的农村调查。调查结束后,因没有交通工具,需徒步回住处,怕回去太晚,所以我谢绝了村干部的热情挽留,在傍晚时分回到招待所。疲惫的我,望着窗外那寂静的街道和冷清空无一人的招待所,听见远处村落隐约传来稀稀拉拉的鞭炮声,不由得想起家中妻子和才满周岁的女儿,内心有些惆怅和无奈。因饭店关门无处用餐,我独自一人在房内享用起事先买好的糕点和啤酒,权当是除夕夜大餐。

大年初一早晨,我又匆忙乘轮船赶到相邻的派出所。值班民警得知我要到30里外的高山村调查,便连连致歉,说是因只他一人值班,无法陪我同去,并主动将所里仅有的一辆旧自行车借给我使用。攀上海拔上千米的山顶,进入高山村时,因高山反应,我脑袋晕胀,听人讲话如同蚊蚁声。我耐着痛苦开展工作,功夫不负有心人,根据失主提供的嫌疑人的面部特征,村民们反映,几年前在高山村呆过的兰溪人洪某,与嫌疑人的面部特征相符。从而,我获取了日后破获案件的关键线索。

光阴似箭,转眼间便已过去30多年了,当年20多岁的我已不再年轻,过完2015年的春节就退休了。但1981年那个特殊的春节在我脑海中却记忆犹新,每每想起,内心都会涌动一种别样的温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