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必九月算是入秋了吧。北国的秋来得晚一点,到收苞谷的九月底十月初中午还热得发烫。好几场大雨下了歇,歇了下,开始播种才算得有了秋意。而南国的秋显然来得要早一些,在你正犹豫要不要抓住夏天尾巴的片刻,她就滴滴答答湿湿漉漉地俏丽登场了,让人有些猝不及防。
一场秋雨风光无限。这场绵绵秋雨,日日夜夜,跑累了就停下脚步,想奏一曲交响乐就奔腾欢乐。或天兵天将般争先恐后下凡,结果都摔得粉碎;或点点滴雨湿了发梢,起了薄薄一层雾纱;或细雨丝丝飘落眉眼,忍不住轻锁双眸,用睫毛、耳翼、热唇来轻吻细雨的肌肤,懵懵懂懂扣在心窝;或缕缕烟雨如杨柳风拂过,似有若无,只觉得空气湿透了,雾气逼得人狠狠吸一口新生的秋气,直抵肺部,顿感心旷神怡。这任性的秋雨,时时变化着奔跑的姿势。落在房檐上,砰砰砰;跃在大地上,梆梆梆;滴在韭菜翡翠叶上,窸窸窣窣;蹦到小孩子脖颈里,嘻嘻哈哈;步至玉米地里,沙沙沙沙;腾到河流里,叮叮咚咚……交响乐曲终时,又极不情愿地弥散在人们的畅想里。
一席凉风有信有情。这习习温风不似骄夏那般热情如火,因了秋雨就只好消褪,不暖不冷,凉凉地轻抚着山林鸟兽、河畔船桨和袅袅炊烟。她掠过国旗,飘飘洒洒;她拂过年轻女孩的脸,颦颦悦然;她追求着空际的鸟雀,忽闪忽闪竞相展翅;她燕舞山林间,哗啦啦、哗啦啦,声响大作,原以为林子里下起雨来,几分钟过后雨点还是没打过来,停住脚步一听,竟是触在云端的树木在相互致意问好,高高低低、远远近近,此起彼伏,有声有色,风声如雨,真是一绝。
一帘云气缠绵缱绻。晴日里,刺白的一块是墙壁,灰暗的一横是屋檐,翠翠的一楞是庄稼地,青黛的一片是近处的鸟林,褐绿的一卷是远处的山林。雨天里,一幕幕雾霭缠绵嬉闹于静矗的山间。云气蒸腾,来去匆忙,霎时山活了、动了。忽而山峰间的弧线断断续续、连接不上;忽而山峦同起同伏,你消我长;忽而现出蓬莱仙阁中的一角屋檐;忽而云气漂移不定,如卫星发射、女子托起尖瘦的下巴,像孔雀的彩屏、白色的丝带,是渺茫的素琴之音、炸开锅的尖叫,叫人大饱眼福。甚至一线之隔,有怪石茂林草屋烟囱清晰如画的静秋,也有烟雾缭绕白中微墨律动的秋,仿佛施了魔法,可以一眼观晴色一眼赏琦雨,叫人惊觉,如临仙境。
那雨、那风、那云气,煞是可爱,惹得人们不禁对此诗情画意正浓的卷轴生出爱意。正谓,一往情深深几许?深山风雨深秋气。我爱这琦色惊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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