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是:
您现在的位置首页 > 铁路文艺

茶道古村马家岭

2019-07-11 08:09:37来源:用户投稿作者:公元1618年

对于万里茶道而言,马家岭只不过一个微不足道的驿站,甚至,只是一朵浪花而已。可是,在明代嘉靖年间,那些黄氏儿郎却没有妄自菲薄,积一砖一瓦,如春蚕吐丝,建造了蔚为大观的宗祠。大戏台上,弋阳腔婉转,构建成异乡人的梦境。

马家岭在上饶市弋阳县清湖乡境内,坐拥山林之幽,有隐逸之风。

搞新农村建设时,弋阳县文联主席叶春才等人瞄中了这个村庄,于是,一班文学艺术工作者自力更生,花小钱办大事儿,自己设计、自己动手,硬生生地打造出了一个“湖山画驿”。白茶园、游步道、彩绘墙、蒸酒坊一一展现,增添着农事红尘乐趣。马家岭分明是文艺家们联手合作的一幅工笔画。

在赣鄱大地,有村庄,就有香樟树。马家岭时而以香樟为信号,引导我在时间的黑洞里准确地找到乡愁。还有榆树,还有柴堆,还有“液涵万浪”的石刻,若隐若现地做着路标。那琴音、那曲儿、那茶香迄今萦绕谁家屋梁,替豆腐坊里的老婆婆保留着温润和慈爱。歇完脚,填饱肚,就该出发,船只将摇出千里月与波,谁又会静心解读那些财富里的忧郁和艰辛?墙壁上,一幅幅图画再现着马家岭的繁华,河红茶流淌出曾经的幸福与烦恼。红土壤间,草木并发,掩藏着那些行走者的踪迹,让我不敢鲁莽。

每一座村庄都曾经用灯火照亮黑夜。每一座村庄里,都有值得尊敬的人、事和灵魂。沿着一条蜿蜒的土路,我通过了植物的验证,渐渐接近马家岭的核心位置。

又是一棵古樟。树冠朝着天也朝着地展开画屏,时间按照长幼秩序生长成枝,仿佛一个数百年的家族聚集在此。也许,古樟就是马家岭的计时器。藤萝寄生于树身,像一副盔甲,其实,樟树哪里又在乎什么盔甲,那繁枝茂叶足以抗拒任何风雨。我更愿意将这棵古樟看作迎客树,无论何时,坦诚相待,厮守原地。

古樟的一部分枝叶探向一池碧水。对岸,一座古建筑不动声色,将黑瓦、飞檐、门楼的身影投入水间,像一只只艳美的诱饵,钓着时间的鱼。古樟与古建之间的距离因此拉近,令我产生错觉,它们只需稍微一探手,即可言欢。它们似乎存在某种契约,背负着种种嘱托,穿越人世沧浪,终究要与谁相见。至少,等来了我,一个类似河红茶商的过客。

过栈桥,与古建筑相认。不出预想,它果然是黄氏宗祠,始建于明万历四十六年(公元1618年),彼时,晋商南下北上,控制了万里茶道的命脉,铅山河口的红茶脱颖而出,销往莫斯科、圣彼得堡,辗转至欧洲各地。“茶叶黄金”之争,如同蝴蝶效应,主宰着茶道沿线百姓的悲欢离合。马家岭的黄氏宗祠成为一个缄默的见证者。

祠堂前的石径仅余残身。门楼下,淤泥堆积,杂草肆虐。白墙被风雨的作品占领,曾经的大戏台不复有看客。池水碧澄,晃着我的影子。远山如染,近树如墨,多年来就这样构着图,不论是否有故人归来。

叶春才兴致勃勃地示意我欣赏几个复原的谷仓。谷仓酷肖大瓮,顶端覆盖着瓦,凸起的腰身上有仓口,将活动木板取下,即可往仓里放粮食。不远处的树下,树立着一块宣传板,上书“忠孝仁义礼智信”。我忍不住掉头看着一侧的黄氏宗祠,自言自语道,那儿,不能修复吗?

叶春才自然无法回答。一个县文联,没有这样的资金。很多时候,我们只能在废墟上眺望远处的风景。

令我释怀的是,马家岭画驿馆在一座滨水的老屋里安家落户,这是弋阳县文学艺术工作者们集体行动的结晶。工作间虽然简陋,但四壁的书法、美术作品与一些城市展馆相比,毫不逊色。沿着辙印深深的古驿道漫步,我感受着古风,内心荡漾着涟漪,有感动,也有羡慕,感动的是这世间总会有热心肠的人默默做着有意义的事情,羡慕的是弋阳的土地上保留着马家岭这样的净土。

这儿,可以遥思“狮江妇女趁新茶,鬓影衣香笑语哗。齐问庄客分小票,春葱纤剔冻雷芽”的情景,可以想象“能品一盏,竟不问价”的茶客江湖。马家岭替万里茶道保留着一颗珍贵的种子。我能真切地体验到,心安处即是故乡,心安处便有真风景。

上一篇:冷峻的金盾 炽热的心
下一篇:灵动

免责声明:本网站所刊载信息,不代表本站观点。所转载内容之原创性、真实性、完整性、及时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,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。

网友评论仅供其表达个人看法,并不表明本站立场。

铁路资讯

铁路风景